我在用冰冷的海水覆盖一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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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山歪】忘(歪视角)

“别回头望 请忘了我模样”



那个晚上和十几年来无数个夏夜似乎没有什么区别。


忙碌了一天的出租车接完了最后一单,把谷江山和歪歪放在火车站之后扬长而去。已经接近十二点了。


在一起这十几年,最后收拾出来就这么两个行李箱。歪歪看着那两个纯黑色的大箱子心中不忿。都四十了,还在因为这些年轻时候的事情伤怀,看来自己确实到了更年期吧。


现在谷江山守了之前说四十岁就不做配音的信,人气从二十出头那会的爆红到现在慢慢积淀下来,一步一步走过这十几年,倒也算圆满。


歪歪帮谷江山拎了一个箱子,两人往火车站走去。一路上两个人都一反常态地不说话,也不知道是憋着气等对方先说还是真的不想再交流。


如果可以选,还是第一个吧,我先开口。


所以取票一类的活歪歪都帮谷江山干了,时不时也问两句比如“怎么不买软卧”一类的,但谷江山真的只回复简单的“嗯”“好”“对”一类,看样子真的不想多说。


那看来还是第二种。


到了安检就不能再送了,歪歪帮谷江山把两个箱子扛上履带,后者很自觉地把兜里唯一一个违禁品——打火机拿出来顺手扔在一边,然后通过了安检。


那个打火机也是歪歪送的,俩人其实都不经常抽烟,但是那时候年轻气盛,总觉得打火机意义非凡,偏要买下一个限定,再吐露一些情话,仿佛未来都有了光彩。


可限定也不是独一无二,必要时候仍旧是会被丢弃的那个。


歪歪趁谷江山搬行李,还是悄悄把打火机揣回了兜里,然后站在围栏边等着。谷江山把行李拿下来,似乎环顾了一下找歪歪的位置,然后犹豫片刻,抬脚走了过来。


他们都心知肚明,此次一别,或许难再碰面,又或许,背道而驰,再无交集。


歪歪看着谷江山收住脚步站在自己面前。对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,歪歪也不想猜,他只想再听谷江山说点什么,哪怕是一句辛苦了都行,薄情又何干呢。


可谷江山只是默然地伸出手穿过围栏缝隙,像是穿越多年的悠长岁月,带着夏夜极少的一丝凉意,礼貌又疏远。


歪歪抿抿唇,鼻头有些酸。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,想说的话都太逾矩,不逾矩的又违心,想豁达一把抱一下都没了机会。


多聪明的人啊。


“路上小心。”歪歪也伸手,极轻地握住了谷江山的手,又微微用了些力,像是想把对方再多挽留片刻。那只手一如十几年前一般纤细白皙,只是岁月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些细纹和薄茧,恍然间竟带来一种陌生感。


“嗯,你也是。”谷江山终于开了口,但话音落下就匆匆抽手欲转身,硬生生把歪歪本来还要说的“到了给我发消息”堵了回去。


抬头时帽檐下的那双眼,分明含着释然。


谷江山,你能不能别总这样。你那副释怀淡然的样子,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深陷囹圄。


但最后歪歪还是什么都没多说,任由谷江山转身拉着行李箱走远,后者走到半道还伸出手招了招,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。


不知是冲这段戛然而止的感情还是这个曾爱得无法自拔的人。


这样的背影歪歪见过太多次。十几年来,无数次入睡又惊醒,梦里无非是一片黑暗,望不见头的墨色中偏站了一个明亮的人影,背对着他远行,似乎只有几步之距。


无论歪歪怎样努力去追赶,谷江山始终离他那么几步远,不急不慢地往前走,有时也会摆摆手冲他告别。“谷江山!你回头!”这样的话在梦里不知说过几千遍,但无数次从梦里惊醒,梦中人却始终没遂过他的愿回过头来看他一眼。


那样的梦叙述起来寥寥几句,可亲身经历起来却太锥心砭骨,以至于如此的情景再现,歪歪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。


早些年噩梦惊醒,下意识地摸摸身侧的床榻总能感受到熟悉爱人的气息,可时间反复拉扯推移,到了最后,竟也只能爬起来喝口水,自己再次倒回床上,进入又一个不知结局的梦。


谷江山到拐弯口忽然停下脚步,似乎要回头再看看什么。、


别回头,歪歪心里祈祷。无数个噩梦里他喊过无数次回头,或低声请求或撕心裂肺,即使从未得到过回应也一如既往。可如今梦境映照进现实里歪歪却换了念头。


总归会有更多值得他眷恋的、爱慕的、不舍的。


总归是要再也不见的。


那就算了吧。这次你安安心心往前走,我看着你就够了。别回头。


歪歪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首老歌,是谷江山刚小有名气时有粉丝在直播时点的,他当时正好在看哪个综艺节目知道这个歌手,这首歌也在当时单曲循环了一阵。如今在想来,用那首歌的歌词来做了结简直是再合适不过。


“别回头望,请忘了我模样。”


谷江山果然还是没回头,似乎只是在思考往哪边走,然后拐向了右侧的候车处,彻底消失在歪歪视野。



再见。


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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